“嘭噗嗤”，西紅柿在老頭子的臉上爆裂開來，比剛才更猛得，華成縮了一下身子，以躲避飛濺而來的西紅柿肉汁，肉汁四濺，水果的清香從空氣中慢慢的傳播開來，華成不自覺肚子也“咕嚕”直叫，這一下子可真痛快，華成幾乎將這幾天所有的負能量都拋擲出去，內心的感受如同氣球一般，空氣瞬時間被抽離出去，像一個繃緊了皮的胖子一般，一下子瘦下來，還真有點不適應。

剛剛老頭子冷不丁還沒反應過來，突然被華成一個西紅柿飛到臉上，虎軀一震，不禁又抖了三抖，他沒想到華成還會扔過來西紅柿，事不過三，他可再也不想被這西紅柿打臉了，這可真是叫做“打臉”西紅柿爆裂，徑直地從老頭子的臉上滾落，順著他那覆古的青衫長袍，“嘰裏咕嚕”地滾下來，只見老頭子青衫一道血紅淋淋漓漓，這站起身來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最新款的時裝潮流呢。

老頭子捋著頭上的秀發，在陽光的突顯下，那些整裝待發的血紅，也跟著溜了過來，一撮發絲就這樣被染紅，老頭子的手一松，那一縷仿佛又高傲的挺立起來，仿佛在吶喊，在抗爭，在熱烈的陽光下，爭取它最後的一點生命……

少女望著華成，這滿滿的惡意在空氣裏回蕩，她微微搖頭，不知道華成到底在幹什麽，他簡直就是無理取鬧，像個沒長大的孩子，根本不會講道理。

華成望著老頭子的尷尬狀，他猛地一樂，心裏暗說：“叫你騙財騙色，現在叫你嘗嘗滋味。”

華成在心裏暗暗叫好的同時，卻看到少女鄙夷的眼神隨之而來，巨大的威懾力如暗流一般蓄勢待發，少女經歷的一切，都曾在迷離的歲月裏沈澱，積聚，腐爛，她曾一度懊惱於自己的脆弱，在無盡的愛的河流，支流如發絲般纏繞在大地上，那些男人們的玩弄，幾乎將自己的未來都掩殺了一般，在永無寧日的黑暗裏默默孤歌。

少女承載著她的一切，如朽木一般，支撐不起這婉轉的旋律，生命之輕不可承受……，直到遇見老頭子，她的心才獲得了溫暖的光明，好像是看到太陽一般的希望，瞬時間生機盎然，迎風擺動，她不解，華成所做的是為了什麽，但是無論是為了什麽目的，現在他攻擊老頭子就等同於攻擊自己一般，感同身受。

沈默的河流積攢的已經夠多了，現在只需要多一點，多一點憤怒的理由，因為他攻擊老頭子！對，瞬時間，少女的心態如同洶湧的猛獸，從天邊傾瀉而下，爆燃的狂吼幾乎伴著洪水猛流直面撲來。

少女猛地一下子，用全身的力量將華成撞倒在一邊，他微微傾斜幾乎要倒了似得，一個沒註意，就被這少女突然襲擊，華成如芒在背，現在兩個人對自己的態度竟然出奇的一致。

剛剛華成的舉動一下子引來周圍人群的註意，大爺大媽一個個幾乎將老頭子攤位都包了起來，華成目光閃爍，望著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，他根本都沒有了還口的餘地。

“小夥子，你這欺負老人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吧？”一個年輕大媽開始嘮叨起來。

“對啊對啊，你看看他，剛才在這問價，現在倒是要打我，買不起你就不買，現在怎麽還打人。”老頭子附和地對圍觀的群眾說道，又用毛巾擦著臉和身子。

“叔叔，你不能打人，你要尊老愛幼，有禮貌，做個好人。”旁邊一個小孩子突然沖著華成叫到。

他沒想到，自己就是想要幫個人，現在被責難的感覺倒是不好受，更可氣的是這旁邊的少女，不但不領情，反而還要攻擊自己，華成簡直不能忍，他還沒聽過這種事情，現在可算見識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。

老頭子擦幹了臉和身子，留在發絲上的痕跡還在隨風飄動，如染了發一般，溫和自然，他望著眾人對華成的責難，心裏頭暗暗一笑，泰然自若，像一個領導似得，挺直了腰板，無論是華成再怎麽解釋，現在他打老人的事實可是不會變得，尤其是在老人比較集中的早市上，這個舉動幾乎像炸了鍋似得，瞬時間在整個市場裏傳開來，不用想，人群越聚越多。

這人越多，華成越覺得有些拘謹，他不知道是為什麽，明明自己做的是想幫那個少女，現在看來，這眾人淩厲的目光也有些可畏，好像照妖鏡一般，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看得連渣滓都不落，盡管自己是個好人，現在被人看得，好像都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了。

華成越想越不對勁，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，這簡直就是本末倒置！

“我承認我是用西紅柿打了老頭兩次，我知道我做的不對。”華成微微帶著歉意，對著眾人故作解釋。

眾人圍觀的圈子又變得縮小了一點，一個大漢靠過來，用一只手狠狠的抓著華成的領子，前後顛了幾顛。

“你小子打人還有理了。”大漢怒目圓睜，嘴角微微咧開，漏出一排金色鑲嵌的牙，上下一扣，發出“咚”的聲響。

華成還沒來得及做解釋就被人趕鴨子上架，他望著眼前一米九的彪形大漢，現在他幾乎成為了魚肉，任人宰割，絲毫也沒有還手之力。

“不是的，大哥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，你有所不知”華成幾乎被動的舉著兩只手，勉強作解釋，他擔心要是被這大漢來一個過肩摔的話，那麽骨頭不也得都散了架了？

“有屁快放。”

“這個老頭是個騙子，我就是想為了救那個少女，大哥，你可別弄錯了啊。”華成驚慌的喝著。

大漢看少女，以及老頭說：“是這個樣子麽？”

“不是，我覺得老頭很正常啊，我看是他有妄想癥，發什麽神經，不可理喻。”少女指著華成，嘴角吐出不快，大漢又將衣領握得更緊，“大哥，大哥，不是這樣子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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